虽然过去一年新兴市场的经济复苏成功刺激消费者对钻石的需求,但对于出席在10月印度孟买举行的国际钻石会议的钻石业者来说,当前的市场形势并没有令他们过于乐观。其中最惹人关注的议题,是随著现存钻石矿藏量逐渐减少,加上发现新钻石矿的机会越来越低,钻胚供应在未来或将出现短缺。戴比尔斯前行政总裁Gareth Penny指,未来十年将会是钻胚对业界造成重大影响的转捩点。
有关钻胚短缺的讨论在一年前仍然未成气候,原因是当时业界尚未走出金融危机的阴霾,降低钻石的产量反而变得首要。戴比尔斯和俄罗斯Alrosa两大供应商在2009年分别采取减产和减售的临时措施,以纾缓钻石价格下调的压力。据金伯利进程的统计数字显示,2009年全球钻胚的总产量仅达到1.15亿克拉,远逊于2008年的1.65亿克拉。
但随著需求受到新兴市场的消费者带动,钻石市场在2010年谷底回升。Alrosa分析部主管Leonid Tolpezhnikov在国际钻石会议上预测,今年全球钻胚产量可突破1.4亿克拉,虽然仍未回到金融危机前的水平,但已比一年前理想。以Alrosa为例,集团今年首九个月的钻胚和已打磨钻石的销售额已经达到27亿美元。Tolpezhnikov先生表示,集团有信心全年的钻石销售能够达到33亿美元的目标。会後更有报道指出,该目标近期被调高至34.6亿美元。业界对钻石市场前景恢复乐观态度,亦令到钻胚短缺的问题逐渐浮现。事实上,已有迹象显示,钻胚供应将会在未来10年或稍长的时间後下降。
供应不足恐损前景
为国际钻石会议担任主讲嘉宾的Penny先生认为,未来的钻胚供应将会维持在“稳定至向下”的状态。他指出全球六大钻石供应商,包括Debswana、Alrosa、Rio Tinto、BHP、artisanal、安哥拉和刚果民主共和国,于2011至2022年的预算产量将会维持平稳,但在2023年後将会出现一次下滑,至2029年後跌幅将会进一步扩大。
Penny先生指其中一个导致产量可能减少的原因,是由于一直未有发现新的钻石矿。他举例说,俄罗斯长时间没有关于新钻矿的重大发现,而由戴比尔斯与非洲博茨瓦纳政府合组的公司Debswana亦面对相同的问题。Penny先生又指出,加拿大钻石矿的开采寿命进入倒数阶段,亦对钻胚供应构成压力。今年3月,澳洲采矿公司Rio Tinto便宣布,其集团与美国Harry Winston在加国西北部地区联营的Diavik钻石矿,将会在2012年结束露天开采,全面转为地下开采。该公司在2007年发表的长远发展报告中,曾指出该地下开采项目可延长Diavik的寿命至2023年。
戴比尔斯前行政总裁Gareth Penny在会议表示,钻胚供应未来将维持在稳定至向下的状态
加拿大的Diavik矿场并非首个从露天转为更深地底开采的钻石矿。以出产粉红钻闻名、供应市面上九成粉红钻的澳洲阿盖尔(Argyle)钻石矿,也即将进行地下开采。Rio Tinto销售及市场推广总经理Jean-Marc Lieberherr在国际钻石会议上表示,一旦位于阿盖尔露天矿地下的Block Cave全面投产,钻矿的年产量于2013年将可达到2,000至2,500万克拉。该公司预期,该钻石矿的寿命最少可延长至2019年。
博茨瓦纳
来自非洲博茨瓦纳的政府代表亦在国际钻石会议上,表达保存仅有钻胚价值的迫切性。博茨瓦纳拥有庞大的钻石矿藏,已知的金伯利钻石矿遍布全国多个地区,包括Jwaneng、Kokong、Gope、Orapa及Martin’s Drift等。代表矿物、能源及水务部部长出席会议的博茨瓦纳代表Jacob Thamage表示,该国正面对矿场老化及资源耗损两大挑战,但他并没有明确指出哪个矿场的钻胚快将停产。不过,Thamage先生表示,在现有矿区和其他地区继续进行探勘工作,有助令钻石生产业迈向更丰硕的未来。该段讲话事後证明颇具前瞻性,因为Debswana在会议举行後一个星期,便宣布投资30亿美元,用以延长Jwaneng钻石矿的寿命,由原来的2017年延至2024年。在钻石产量上,博茨瓦纳目前仍未恢复至金融危机爆发前的水平。Thamage先生指,该国今年全年的钻石总产量仍将低于1,500万克拉,是自2008年的3,200万克拉高位以来继续下滑。他预期明年该国的产量将会上升至2,000至2,500万克拉左右。
津巴布韦
钻胚短缺的问题如何发展下去,也和另一非洲钻石生产国津巴布韦的命运有关。有份出席会议的矿务部长Obert Mpofu表示,该国期望与主要的采矿商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。他说:“我们愿意与戴比尔斯合作;我们愿意与任何人合作。”Mpofu部长不讳言,虽然国际钻石监察组织金伯利进程(Kimberly Process)仍未就津巴布韦的钻石是否合符开采标准取得共识,但该国境内的开采活动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。他举例说:“Rio Tinto在津巴布韦Murowa钻石矿的开采活动非常活跃,生产出达到宝石级数的金刚石;中国和以色列也在津国参与不同程度的钻石矿项目。”在回应有关可能爆发的钻胚短缺议题上,他认为:“前往津国进行投资的时刻已经来临”。
据津巴布韦当地的媒体报道,Mpofu部长曾透露该国计划在未来三年间,开采约4,000万克拉钻石。不过,即使最後成功通过金伯利进程的审批,津巴布韦的钻石矿藏到底能否延长钻胚供应却仍未有具体答案。对于资深的钻石业者如戴比尔斯的Penny先生来说,相对其他主要产地,津巴布韦在扮演优质钻石供应商的角色上仍有待观察。
津巴布韦矿务部长Obert Mpofu 接受 印度珠宝首饰出口促进会(GJEPC) 副主席Sanjay Kothari 献花
业者的忧虑
部份与会者提出,钻胚短缺或会触发连锁反应,为业界带来其他挑战。比利时安特卫普成员Tache Diamonds合夥人Jacky Tache表示,钻胚以拍卖形式出售,以及越来越多零售商直接参与钻胚采购,都令供应市场竞争转趋白热化。此外,这两项因素也会造成其他负面的影响,例如钻胚在二手市场减少,价格和数量亦变得更波动。Rosy Blue营运总监Russell Mehta表示,“由于钻胚供应有限,加上二手钻胚的高昂价格令利润大打折扣,长远而言,打磨钻石商在经营上将会面临巨大挑战。”Mehta先生表示,虽然他相信开采商将会继续以拍卖形式寻找钻胚的合理定价,但钻胚供应仍然会以长期合约销售为主。他解释,长期合约有助降低价格波动和市场流通量所造成的影响。此外,这种做法除有助开采公司提高应收现金流,亦可令打磨商在投资下游业务时,有较稳定的供应。Tache先生和Venus Jewel合夥人Anil Shah在发言时分别提醒与会业者,必须采取更具弹性的经营手法,以适应钻胚供应减少的现实环境。
钻石长线供不应求
新兴市场对钻石需求的急剧增长,一方面为钻石业者对业界前景打下强心针,另一方面却加深了采矿商对钻胚短缺的忧虑。俄罗斯开采商Alrosa预测,截至今年年底,全球钻石需求量将会达到150亿美元,而这种上升趋势估计会延续至2018年,届时需求量将会高达200亿美元。钻石首饰的整体需求同时亦会有所增长。Rio Tinto预测,今年全球钻石首饰销售额将会比去年理想,突破700亿美元。这种迅猛的销情在未来10年估计仍会持续,至2010年年底销售额将会超过1,200亿美元。然而,业界对这些终端销售的预测均抱著审慎的态度。
戴比尔斯的Penny先生对此表示认同:“供求之间的差距势必会出现,关键是我们如何能够对此作出相应的行动。”他向零售批发业者建议,调高珠宝产品的价格,务求把钻石的价值推至最高。“把钻石打造成为终极奢侈品的策略,是确保钻石业在未来10年继续蓬勃发展的不二法门。”Lieberherr先生也强调,调高珠宝首饰的售价将会是影响钻石业前景最重要的因素。要实现这套策略,珠宝商必须为终端客户创造价值,除了合适的产品外,更包括卓越的零售服务,及以钻石为主题的市场推广和宣传,全面强化消费者的信心。
中国和印度拉动钻石业
把钻石价值最大化的策略,随著新兴市场尤其中国和印度的需求递增,加速钻石消耗变得更具意义。Rio Tinto估计,至2020年中印两国对珠宝的需求量将会占全球总量的39%,超越美国的34%。据统计,美国于2007年仍然以48%稳占全球近半的珠宝需求。戴比尔斯则显示,2016年中国与印度在珠宝首饰的钻石需求,将会分别占全球的10%和11%,高于2009年的6%和7%。Penny先生表示,要令中国和印度发展成为钻石业增长的火车头,有赖业者采取适当的措施,进一步刺激消费者的需求。